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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夜色微浓的时候,宋冬转动着钥匙打开了门,他终究没有追上她,微微一笑,这女人一定堵着一口气等着他了。
提了提药袋,他冷硬的轮廓却难得有些微柔和。
顾夏没有睡,敏锐察觉到屋外的动静就慌张从床上跑下来,像个在家等候父亲回来的三岁孩童终于等到那般兴奋。
也许用这个比喻不太恰当,但的确是这样的。她崇拜他,依赖他,爱他。
女人可以失去爱人,但女人不能失去像父亲一样的爱人。
门打开,她一头撞进他怀,捂着脑门皱着鼻子抬起头,一开口就叫:“乌龟!”
宋冬哭笑不得,把她从毛毯上抱起来,她还说:“乌龟乌龟,大乌龟小乌龟慢吞吞追不上!”
听起来还有调子。
他低低的嗯了一声,突然说:“亲一下。”
然后他俯身,还没将她放到床上,就吻住了她的唇。
“唔……”顾夏柔软的抱着男人脖颈,整个身体仿佛被猝不及防的电流深深一击。
她颤栗着,心中特想有骨气的躲开,嗯,躲开……骨气呢……骨气呢……
“唔——”
算了,享受吧。
宋冬抚着她发热的脸颊,另一只手护住她后背,和她一同跌进了柔软床褥。
屋内灯光晕黄,却在此刻显矛盾的安静与热烈。
顾夏被宋冬慢慢的放开,她眼眸迷离,有一缕乌黑的碎发,贴在了如夕的红颊上,宋冬伸手给它拿开,黑眸克制。
“乖,吃药。”
“不吃不吃。我没病!”
顾夏傲娇的抱住这个定力非比寻常的大男人。
“可我有病,你不吃药,我就会犯病。”
寂静一瞬,他抬起她的下巴,面无表情的“嗯?”了一声。
“噢——”她放开他在床上难受的滚圈,用英文熟捻说了句:“you take it!”
你拿来!
出口自然霸气,从英国到这里,她已经数不清在他手底下输过多少次,恼羞成怒对他这样命令了多少次。
赢者满意的看了她一眼,优雅起身,凌乱的黑衬衫不管,他的背影席卷着漫不经心的速度来回一场。
“……”顾夏眨着眼看他递过来的水杯和药,以前从来不会有人那么在乎她,因为她的生死连父母都不曾在意过。如果在意,为何丢弃?
小时候,院长妈妈对她说:“你要自觉。你要知道,所有人都忘了爱你,你不能忘记自己爱自己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就比方你生病了,没有人管你,你要自己知道去买药,没有人催你吃药,你要自己记得按时吃药。”
“院长妈妈,为什么他们都忘了爱我?”
“总有一个人不会忘记,不要担心,只是真正的爱总是要晚来一些的,就像院长妈妈总最后才发你们最喜爱的食物,要有耐心。”
回忆像带刺的玫瑰,一碰就疼,却因为它也有美,不能把它丢掉,不舍得丢掉,想起来就无法停止。
“宋冬……”她前方逐渐模糊,说不清是掩饰还就是想抱抱他,她又一头扎进他的怀,唯一打过的招呼就是楚楚可怜的叫了声他的名字,如果这算是打招呼的话。
“顾、夏!”
宋冬咬牙切齿,明白握着水杯的人突然被这么一抱的惊心胆颤么?
他的冷静为别人而生,却专为她而破。
顾夏不管,抽了抽发酸的鼻子说:“我终于遇到你了。院长妈妈不是骗子。这世上总有一个人,不会忘记去爱你。只是凡事都有代价,你要付出足够的耐心,等他归来。谢谢你,宋先生,没有让我等太久。”
一番煽情下来,宋先生晃了晃杯子,温水凉了。
那又怎样?
心热了。
他嫌弃她自己动情还要感染别人的样子,嫌弃自己难以被带动的情绪总是因她破功。
可是她破他无情,却将他变成了一个人。
而他始终没勇气像她一样,坦然说出一声谢谢。
窗台上,宋冬独自抽着烟。
她吃了药困意来袭,睡了,他就一个人了。
他背后合上的落地窗,将他们隔绝成两个世界。顾夏时常觉得他就像深邃的夜空,神秘浩瀚。
她打开落地窗,在他回头时,可人儿一笑。
千家灯火,灯火阑珊,怎忍心将你一个人丢弃在这里。
京都街唯一的一家酒吧,出没的无一不是响当权贵。
马苏雅坐在门口的其中一辆红色轿车里,已经一个小时了,她表情沉沉,精致的妆容却难减惹人美丽。
目光从镜子里移开,只是她始终比不过一个“顾”人。
就在一个小时前,她鼓起勇气从医院开车跟上他,他在警告完她之后,没有去找那个替代品,他来到了酒吧,还不能代表什么吗?
她冷笑,顾夏算是什么?顾清澄又算什么?凭什么要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同一个女人这样买醉,这样犯错?!
脖子隐隐作痛,她抚上,那是被他掐的。
公然的医院门口,这个男人褪去伪装,化身恶魔,恶狠狠掐她在墙上,言词冰冷无情:“无论是顾清澄,还是顾夏,还是任何别的女人,我想爱谁想宠谁,都不是学姐该管的事。还是说学姐太闲了,专攻八卦了?”
于是两分钟后,她接收到娱乐版面征人的通知,她被录取了。
她脸色苍白,这就是这个男人的手段,不动声色的嘲讽就轻易逼干你的自尊,让你笑也笑不起来,恨也恨不起来。
干涩着唇瓣,说不定因他的身份地位,不计前嫌为你报名,你于情于理还该道声谢。
只有你自己知道,你被他不留情面的侮辱了。
他转身的最后一句是:“顾清澄这个名字,从几年前我就说过,不要再提,学姐,不要逼我。”
在和他争论的时候,哦,那是她一个人的争论,她依然有一种窃喜骄傲的感觉,她知道他的过去,现在在帮助他清醒过来。
这个时候,谁有她靠他更近?
却在她表面苦口婆心,实际洋洋自喜的时候,他已经用一条信息重重打了她脸,不清醒的人是她。
原来他的世界,她一寸不得近。
多不甘心,他的心是冰块做的么?她像一个心里生病的人,明明恐惧他,明明知道该到此为止,却无法停止去剖析他,与爱他,她跟踪他,感觉刺激兴奋,后来见他进了酒吧,她终于畅快的笑了。
他真正在乎的人,依旧是“顾”人。
不是那个新的顾夏。
他不再去追那个顾夏,是因为她不知死活的提到了顾清澄,而顾清澄让他的心乱了!
时隔多年,她紧攥五指,她还是想要得到他。这种感觉在现在显得格外疯狂强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