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聚散 (第1/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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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事聚如烟尘，不可琢磨，又历历清晰在目，不忍遗忘，亦不敢伸手去触碰，怕尤如幻境一般湮灭，不留痕迹。
此次回忆起往事直叫人平添几分莫名感慨，就如同那隔岸观花一般，花随风灭，是喜是悲，自在人心，不由天定。
陈小刀望着陈大牛，无限感慨，没想到这憨憨傻傻的家伙竟成了自己的兄弟，陪伴着自己长大。虽然不是亲生的，但这份情早己融断了血脉之间的差别，两个人好的就仿佛是一体似的，一起打架，一起揍人，有事一起扛，不是亲兄弟，却胜是亲兄弟。
那边陈大牛却在此刻屁颤屁颤的跑去一个卖桃花糕的摊子上，憨里憨气的问卖糕的老婆婆“桃花糕怎么卖”，陈小刀气的不打一处来，自言自语的说：“傻牛，你有钱吗？还问人家糕多少钱，说的你好像还有钱一样。”
那老太太见有人来，笑的嘴都合不拢，自卖自夸的说：“小伙子真有眼光，我王婆子卖的桃花糕最好吃了，又香又甜，又不贵，才五文钱一斤，瞧瞧这价格，没有第二家有了。”老太太笑的脸上的褶子都皱成了一团蒲扇。
陈大牛正欲开口，陈小刀已经冷哼一声，开口说道：“笑话，五文钱一斤还不贵，五文钱按照现在的物价来讲，已经能买一斤上好的猪肉了，你这糕是有多金贵，还能比肉贵。莫不是看我们兄弟是外乡来的，坐地起价，蒙骗我等。”
老婆子听得这话，脸色立马变了，撇了一旁的陈小刀一眼，正色道：“客人说的哪里话，我老婆子做生意从来讲究个童叟无欺，客人是否付不起银子，如果是这样，老婆子就当是结个善缘，把这糕点送与二位吃也是可以的。”
陈小刀眼神一凝，正欲开口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婆子，那边陈大牛听说不要钱，免费送，早已乐得眉开眼笑。正欲找那老婆子讨要，却听得陈小刀冷哼一声，吓得立即收了嘴，在一旁低眉顺眼，只是眼神不停的瞟了过来。
陈小刀是又气又笑，气的是他如此的没有骨气，笑的是这家伙憨直的可爱，贪吃的模样同小时候一模一样。接着脸色一变就从衣襟里头掏出一面玄底金面的牌子，递到那老婆子面前。只见那牌子正面上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个大字“捕”字，捕字下面还有三个烫金的小字，写的是陈小刀三字，老婆子当场就变了脸色。
陈小刀冷笑一声，说道：“吾乃梧州府金平县青牛镇新上任的掌事捕快陈小刀，总领青牛镇的一切大小事务，这位是我的助手二等捕快陈大牛。现在我兄弟二人怀疑你哄抬物价，你看是你自己跟我们回去调查，还是我们兄弟二人请你回去。”
那老婆子吓得大惊失色，连忙告罪，急急忙忙的用那油纸包了几大块上好的桃花糕，连称不要钱，孝敬您老人家的，还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。陈小刀喜不自胜，把那牌子放在手里细细把玩，居高临下的望着那老婆子，嘴角上扬，怎么看也是个滥用私权的家伙，只是天高皇帝远，官府腐败之风由来已久，老百姓就算受些欺辱，也是敢怒不敢言的。
这边陈小刀喜形于色，但是那厢陈大牛却被勾起了陈年往事，望着头发花白的老妇，陡然间想起了自己的奶奶，却是怎么也不肯白收糕点。在怀里摸了摸，掏出十几文大钱统统给了那老婆子，老婆子推脱不得，只能收了，却是战战兢兢，生怕飞来横祸。
陈小刀脸色铁青，大步向前走去，连庙会上面精彩的表演都无心观赏，实在是被陈大牛这小子气的不行了。陈大牛快步跟着，讨好似的递上糕点，却被一手挡开，陈大牛急的连声告饶，陈小刀却充耳不闻，自顾自的走。
“小刀，你别生气啊，不就是十几文钱吗？咱们转身就能捞回来，再说这老太太卖点糕点也不容易，是吧！不给钱咱可就做的太不地道了，是吧！来，你试试这桃花糕，我刚才试了一下，很不错。”
陈小刀陡然一停，抓过他的衣服来，厉声朝他喝道：“陈大牛，你不是说你没钱了吗？刚才那钱是哪来的。”唾沫星子都快飞到陈大牛的脸上。
“私房钱，我偷偷攒的，”陈大牛小心翼翼的答道。
“私房钱，你竟然敢不告诉我。”
“告诉你不就，不就没了吗？这可是急用的，”陈大牛弱弱的答道。
陈小刀深吸一口气，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，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对陈大牛说道：“傻牛，你知道咱花这么多钱来这里干什么吗？”
“知，知道，不就是来捞银子的吗？”
“知道你还乱花钱，咱们不是来做慈善的，十两银子啊，十两银子啊！就这么花了。”
“不是十几文钱吗？”
“我说们是买官的钱，一个小小的掌事捕快就要十两银子，你知道得捞多久才能捞回来。咱们背井离乡，还不是为了多赚一笔，给咱妈养老，还得给你娶媳妇，你知道要花多少钱吗？你知道吗？”
陈小刀气的青筋暴裂，好不吓人，陈大牛却是红了眼眶，嗫嚅道：“我不娶媳妇，永远伺候咱妈，倒是你要多攒点钱，娶个最漂亮的娘们。你先娶，大不了以后多挣点钱，我再来娶。”
声音陈恳，那陈小刀却是更加生气，咆哮道：“你是不是傻，看看你这样，人又痴呆，吃的又多，人又长得难看，不多挣点钱，谁来嫁给你。至于我，小爷我风流倜傥，多少怀春少女愿意倒贴嫁给我，用得着你来操心吗？”
这一番话，唬的陈大牛一声都不敢吭，陈小刀却仿佛是余怒未消，尤自气乎乎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