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.心生九窍 (第1/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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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罡殿

霖止挥袖开了明观镜，对着恒泽行礼道：“帝尊”

“今日审了越珏？”恒泽看着手中的竹简，语调平静：“如何？”

“恐出了大问题”

“大问题？”恒泽将目光稍稍移开竹简，落到霖止身上，道：“什么大问题，说来看看”

霖止将九天殿上的事情一一说来，面色凝重，言辞急切。越珏是他亲自启蒙并给予厚望的，在霖止心中，这一系列的事情可能会在任何一个天族部将身上发生，但这绝对不应该包括霖止。而现在，清清楚楚的事实就摆在眼前，让他不得不相信。

恒泽听后面上并没有太多的起伏，声音依旧如若坤山脉上的天湖般平静安然：“本尊记得，典籍上记载，魔族的怨灵若想在仙身上长存，只有两种可能。”

“是的”霖止道：“其一是仙者动了妄念，使魔气有机可乘，生了魔根。其二是仙者修习了魔族功法，使魔气因有所寄。”

“呵”恒泽闻言轻笑一声，预期之中若隐若现的有一丝嘲讽之意：“那你觉得，我们的司战将军会是哪种情况？”

“霖止不知”

“你不知？”恒泽放下手中的书卷，向前微微探了探身子，天蚕丝织成的锦缎如水般丝滑，如雾般柔和，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好看的光泽，服帖地顺着恒泽的仪态应出一道浑然天成的自然之美，就像是恒泽的声音一样矜贵而淡然：“天君是不知司战将军是否无罪，还是不知她因何有罪？”

“越珏是本君亲手养大，按理说是绝不会如此，可是现在事实如此，霖止也没想到她身上竟存着魔族的怨灵。事已至此，也只能去去疑了。”

“罢了，按理说，越珏是你亲手养大，她的脾气秉性你应该是最为清楚的，本尊也没道理多言，那你打算怎么处理？”

“十日之后，行探神之术”

恒泽闻言略一思忖，道：“霖止道尊你是真够狠的啊”

霖止听后先是凝眉定目若有所思，而后像是下了决心，复向恒泽行了一礼，道：“帝尊，霖止一直有一事不明，还请帝尊赐教。”

“说来看看”

“当年，霖止本想将越珏留在身边亲自教授她天罡正法的心诀功法，是想以最为纯厚的天法内功通达她的心窍仙脉，内修气海。助她早日贯通神脉，元神飞升，步入神途。可是，为什么您当时非要拦住我，执意让她去北海修习逍遥道呢？”

“怎么？”恒泽笑道：“道尊是觉得逍遥道不好吗？”

“非也，只是霖止觉得修习心法须得一心一意，若动念太多，心思不易保持纯粹，恐入歧途。”霖止说到这儿，停顿思忖了一下，接着说道：“况且，恕霖止直言，北海五道君虽仙法卓然，自成一派。但广收弟子，只要不曾坠仙堕魔，通过初选皆可入门为徒。环境自然没有天界纯粹，是以霖止当年就认为北海不是越珏最好的选择。”

霖止说完，抬头看向恒泽，但是他似乎没有接话的意思，只是微笑着等他继续说下去

“当年赤羽玄鸟一族自焚元神，越珏浴火而生，本是气海至纯，天生就是御魔之材，霖止认为至纯至净的天罡正法才是最为适合她的，所以才亲自为她启蒙，她也不负我望。可是，自从她自北海而归，功法上确是大有长进，但心志言行似是不如从前内修端严，过于跳脱浮躁了些。”

虽然，越珏知道霖止期望自己是什么样子的，从北海回朝的那几年也尽力地在霖止面前保持着以前的状态，但是由内而外的改变是刻意的演示覆盖不了的，她能在不知道比她打了多少岁的道尊霖止面前装得了几时

“霖止，越珏今年才多大？本尊且问你论庄严肃穆，修内省身你觉得她能做到和你一般？”恒泽说道这儿，突然想起那年自己万寿朝贺之时，霖止带着还没有自己膝盖高的小越珏来给自己拜寿，小小的人儿长得一副灵秀模样，玉雪可爱。尤其是那双凤目，漆黑的双眸中似有星辰闪烁，眉目流转之间似含万千光华。但言行举止就像是被事先套好了模具一般，当真是一丝不差，规整之至。

问安、行礼、纳言、入座、接物、饮宴、离席、叩谢......

整套流程下来，就连主事多年的司礼殿主官都挑不出一丝错处来，对着小越珏连连称赞，直言家中比越珏大了两倍的长子都没有她礼数周全。